寫信給李小乖
（五）記得偶而捎來一句話
小乖：
你的來信，我收到了
可能是郵寄不便，郵遞遲延了幾天
你不愧是吳李家的小天才，文筆棒的沒話說
不過，你信中那個…又……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有「大舌」症頭
為了避免誤會，這樣好了！下次你的來信
那個… …不要用，
阿公保證原稿不動，只幫你添加，。、，。，讓文筆順暢些。
其實我今天心情不好
寫給你幾封未寄出的信，都被電腦給當掉
這對我來講，有如天崩地裂
自從你來了以後，阿公大部份的心情，都隨著跟你聊天
上了電腦桌，有事沒事就寫啊….寫啊….
尤其，像我們這般歲數的輕老人，
思路一打開，總是沒完沒了的
你現在小，很多事情還未曾體會
我因為經常想念自己的兒子女兒 ＞ 你媽咪及舅舅
所以特別在乎，他們偶而能捎來一句話：
…爸爸媽媽我想念你們………………
……………………………………………
……………………………………………
對了，小乖你上午拍的照片很清楚
打哈欠很用力，吸雞腿很起勁
木生叔仔說：你看起來像足滿18個星期的男生
繼續加油健康，
別急著回信，有空多陪媽咪聊聊天
妳的外公 財財 於2010/11/30上午
小乖打哈欠 124天
小乖吸雞腿 12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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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去明治神宮找女兒
以前不知道忙什麼
女兒的國中、高中、大學畢業典禮
一點印象都沒留下
連起碼個照片影兒都找不到
在懷念的年齡，這段記憶卻成了大空白
所以，四年前就期待好，女兒這一次的大學院畢業
儘管東京好冷、好遠
儘管李吳兩家老人團，禮數多多
跟女兒的約定，管不著那麼多
三月十三日明治神宮，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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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沾個醬油
六月五日
在日本的女兒要回台灣咧
距離上次回家已有151天了
對我們來講
女兒這次回來好像是我們多賺到了一趟
由於忙著學校就職準備，原本預定十月才能回台灣
這回，
她好像是算準了惠珊嫂嫂的生產期
也好像是艾爾文要補辦戶口登記（美國單身證明）
更有可能是想看看他們李家的新工廠
總之，
我想不會是專門回來探望父母的………
所以，
我...我只能酸酸的說……
這趟又是「回家沾個醬油」
不過，如果……
能回娘家住上兩天的話，除外
回家沾個醬油的女兒
回家沾個醬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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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老夫老妻
這是我親眼目睹的感人畫面
那天晚上十點多
住在大樓一對老夫妻
精神十足的，還在忙著家裡的整理
六十多坪的房屋，的確是頂有清理的空間
尤其一些平常少用的東西，累積的灰塵也最多
於是搬進搬出，搬上搬下
工作已成了默契，老夫「搬」，老妻「擺」
忙碌到最後的一件，是要將硬壳的大行李箱，擰到衣櫃上方
由老妻踩在椅子上，老夫從下擰上行李箱給她
以前這是很熟練的動作
老夫由下擰上，老妻承接上來
當倆夫妻一頂一推，正往衣櫃上方頂進時
突然間，顯然是老妻體力不濟，硬壳的大行李箱竟滑落下來……
先是老妻驚嚇一聲
反應相當機敏的老夫，瞬間不知從那裏生來的力氣
雙腳登躍，一手拍開行李箱，另一手按下老妻的背……….
「碰」一聲，行李箱落下來了
蹲在椅子上的老妻，手護著頭，一臉驚慌
只見旁邊的老夫，張開的雙手，全身幾乎附在老妻身上
這是我親眼看到的畫面
發生地點是在板橋市一棟大樓的十二號九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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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再見！寶貝
「再見！寶貝」
都來不及當面對妳說，妳已經到達日本了
去掉頭尾兩天坐飛機不算，這次回來才九天
感覺到，妳回台灣停頓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短
調皮的妳，這次瞞著給我們驚喜，提早了一天回來
一大早家裡的密秘門鈴連續響著
看到妳跟艾爾文突然出現在門口，確實讓我們很驚訝
拧著一大堆餐點，這遙遠來的早餐，尤其有妳們小倆口
其實，有如父母子女心連心般地
前兩天心裡頭就感應到，妳會給我們突然的意外
不過，或許是出嫁後，妳尚不能適應
看著妳，婆家、娘家兩邊兼顧的跑，我們內心膴咁又心疼
尤其，到了第四天，難得能回娘家睡一晚
本想好好跟妳聊聊，可是……….
不知道妳已經累了有多深，像似疲憊的小綿羊
躺在媽媽床上一下子就睡著了
望著妳熟睡的臉孔，清瘦的臉頰，我們不爭氣的淚水就是禁不住
妳出嫁後這些日子
我們難免有時會懊悔
怎忍得下心，讓妳還在撒嬌的年齡………就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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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女兒要回來了
在日本的女兒要回來了
連遠在南部的親友都知道
媽媽依然是老習慣
房間不知反覆進出多少回
床頭的床單、棉被都換了新
衣櫃的衣服，重新攤開又疊過
廚房的冰箱更是塞滿了一些有的沒的
媽媽似乎也忘記了
這已空洞四個月的房間
依舊還是離家之前的老樣子
每次的打掃我們總是小心翼翼地
深怕移了位，回家的女兒認不得
其實，媽媽
我真的不想打斷妳的喜悅
我們的女兒，已經出嫁了
孩子們的孝心，不能太為難
那空蕩的房間，孤單的床舖
就…….只能等待她偶爾回來時！
（註）女兒今年8月19日出嫁後回日本，12月27日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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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記得向耶和華請個假
最近思考特別的陰
老覺得慈濟好像是那個那個的代名詞
尤其突然又想起，妳那基督教家庭
心中只有耶和華或是山上的白鷺鷥
嫁出去的女兒，守著夫家禮教也是當然
其實，一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我
對於那些有的沒的，都還算OK
目前唯一稍微沾到邊的
就只剩下對祖先追思的祭拜
那只是一種繼承留傳已久的習俗
也是對父母及祖父母的懷念
都已經作古的人，那會知曉
只是…..我…….我.
總會胡思亂想，如果有那麼一天
平常總是少根筋的妳
回娘家大門時
會不會忘了，多少要點它幾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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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送行
孟邗回東莞是早上七點半的飛機
也許不想老是被送行的氣氛感染
這次他堅持不讓我們送到機場
不過，還是柪不過我們，一大早搭車確實是不方便
對於這樣的送行，現在也成了習慣
不管在機場或是巴士站
每次孩子跟我們道了聲再見
媽媽眼神稍稍瞄過來………
我就知道她一定又要偷偷再繞回去
然後躲在角落看著孩子上車才甘心
其實，我們每次都說好，要讓孩子開心的說再見
不能讓孩子有一絲絲的掛念
尤其，不可以在孩子面前有絲毫的異狀
可是，忍受真的很難
從去年鳥毛訂婚後到日本
孟邗去紐約，回來後又匆匆趕到大陸工作
感覺到好多的送行
感覺到好多的離別
總感覺孩子不在身邊，好像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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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女兒的貼心
記得那晚是妳訂婚的前三天
深夜一點多，我已經睡著了
尤其剛服下安眠藥沒多久
突然的電話鈴聲，把全家人都吵醒來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阿伯車禍的消息
我、媽媽、妳三人，唯有當機立斷
馬上開車上路，直往木柵區萬芳醫院急診室
顯然是安眠藥的藥性未退
我拼命用力的張開眼睛，但是精神恍仍然無法集中
心理難免著急，半夜道路又不太熟
旁邊坐的卻是一臉茫然的媽媽
當時我正在想，是否改換搭計程車
或是…….
其實也來不及想…………..
頓時，從車子後座遞來了一杯熱茶
那是我這輩子最熟悉的小手
也顧不得這從那兒弄來的茶葉
就像平常的默契一樣，喝了幾杯也沒說謝謝
女兒的貼心，卻讓我完全振奮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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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鳥毛的由來
鳥毛跟龜毛意思差不多
只是龜毛用在女孩子身上比較不好聽
我們家女兒龜毛的程度，多到數不清………..
愛收集一些有的沒的，小至迴紋針，過期的小罐頭，大到海報看板
也收藏了幾抽屜的小紙條、小卡片、以及各式各樣的購物袋
房間雖然凌亂，可是東西稍有移動，她能立即察覺
晚上她入睡後，不准有異聲，除她以外
早餐家裡偶爾煮稀飯，她就是要白米飯
不准開賓士車到學校接送她，除非離校300公尺
當她在講電話時，如果經過她旁邊，她的表情會說你在偷聽
反正就是一大堆，究竟是對、是錯、是好、是壞，連我們也搞不清楚
不過嚴格來講，這些並不算什麼
她的無厘頭，奇靈古怪的事情還特別多……….
跟你交談時，突然會瞪著你發呆
很會安慰人，但每次都是自己先掉眼淚
上陽明山寫生，卻從半山腰買了高麗菜回家
帶阿公的老花眼鏡，跟爸媽去國賓看電影
養了隻烏龜，結果變成木乃伊，只剩下龜壳
努力兩個星期，養了隻被烏龜咬剩下半截的魚
還有很多很多，要講的奇靈古怪事數也不清……….
總而言之，這就是鳥毛的由來
當然，也只有她的老爸老媽才能這樣叫她
【待續】女兒的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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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女兒的背影
從妳上學第一天開始
都是媽媽接送妳上下學
應該是從國中開始吧
妳堅持不跟個哥哥同車
妳很介意蹲在機車前座
甚至後來妳要求騎腳踏車上學校
我跟媽媽傷透了腦筋
也開了幾天的家庭會議
為了妳腳踏車上學的路徑
我們做了無數次的沙盤演練
這將近1000公尺好像是我們的1000公里
雖然講好了
廖婉君每天上會陪伴妳，一起騎腳踏車上下學
但是，只要妳一踩上腳踏車
我跟媽媽自然就會跟在後面
我們很有默契的自動輪流的排班
不能讓妳發覺到，又不能距離妳太遠
妳稍微轉個頭
或是停下了腳踏車
也會讓我們不知所措
而且最難掌握妳放學的時間--------
事隔這麼多年了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
那天妳回來晚了，腳踏車似乎變了形
是不是摔了跤？
整個晚上我是擺了一副臭臉
只能莫名其妙的怪媽媽
只記得從第二天起，妳就不再騎腳踏車上下學
或許，有時候我們像是很鳥毛的父母
不過，這樣盯慣了妳，
可以確定的是，妳那拼命扭腰踩著腳踏車的姿態
是我們這一輩子最熟悉的背影
尤其，偶爾回頭那燦爛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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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房間
回想
媽媽的習慣，應該從女兒訂婚以後才開始吧
女兒的房間就成了她生活中的大部份
偶爾老夫妻嘔氣鬥嘴
房間就成了她的發洩場
在房間外面都可以聽到衣櫃開開關關的聲音
剛開始時間待久了
我還會繞到陽台的窗戶偷偷往內渺她幾眼
只見她很專注的在衣櫃前
抽屜不知反覆開關多少次
把女兒那些衣服攤開又摺疊、摺疊又攤開
一邊電腦還正開著SKYPE
拼命的告狀，數說我的罪狀
幾次下來就見怪不怪了
現在
依舊空著這麼一間房間
依舊零零亂亂各式各樣的擺設
依舊是離家前的床舖被單
只是
房間的主人
下次回來溫暖床舖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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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門當戶對
之前
我人生的規劃
四十五歲退休
到台灣各地繪畫寫生
盡情的放縱自己，做一些年輕時未完成的事
可是當開始談及鳥毛婚嫁時
赫然，發覺到這一切好像行不通
傳說中依習俗，男女論及婚嫁時
雙方家長都會派「報馬仔」身家調查
也就是所謂的「門當戶對」
如果打聽到我們鳥毛的家況
來這樣的評論
父＞＞雲遊四海，到處塗鴉
母＞＞成天整日，隨夫伴遊
兄＞＞浪跡紐約，深入匪區
光是這幾句，那還得了
所以左思右想
只能先擱下自己的固執
不過！很幸運的是
我們雙方家庭都沒有這種舊思維
縱然有時候會有一些主觀看法
但都能顧慮對方的感覺
說真的
其實，我唯一堅持的是
每對有情人
彼此對等付予對方的感情
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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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珍惜相處的時光
鳥毛訂婚這一天
意外的大收穫，就是看到了昔日這一群小ㄚ頭
大家都長大了
仍然脫不了光仁時期的模樣
當時一頭捲毛的吳秀倫
看到任何人都會害羞的簡杏純
內心世界最深奧的徐子涵
奇靈古怪的施辰音
鳥毛心目中的美女黃尚瑋
還有當時更胖的倆性專業作家陳怡樺
還有高佻的商威威----
還有還有--------------
總而言之
現在我們家的鳥毛，即將要出嫁了
不久的將來，妳們一樣也要披上新娘禮服
我曾反覆的算了好幾遍
女兒呆在娘家究竟有多久？
其實不是爸媽愛計較
除了媽媽懷胎、嬰兒時、學會走路後--------
扣掉妳們求學、上班在外
跟同學、男朋友約會的時間
還有跟爸媽嘔氣----不講話的時間
數一數，算一算
真的，妳們給爸媽的時間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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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老人家
偶而經過大樓中庭
總會碰到那群老人家
三三倆倆的
有的在含飴弄孫
有的在閒話家常
她們幾乎無所不談
從家中今晚準備的飯菜
到兒媳下班用餐的時間
說著說著聊到每個家的女兒
剛開始大家都是興高采烈
談起自己寶貝女兒出嫁前後的點點滴滴
一直到嫁在夫家的林林總總
不知是喜悅或是憂心
頓時，每個媽媽都紅起眼眶------
我差點都要被感染
---------一路想著女兒
竟然也跟著胡思亂想
回到家裡，看到門口張貼的「囍」字
才突然發覺到，自己不知不覺中
已經列入老人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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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出嫁前後（摘錄自吳振財文選集）
（四） 零亂的房間
妳空洞的房間
依然保持妳習慣的零亂
媽媽每次打掃完
總要小心翼翼地歸回原位
妳愛撿寶的怪癖真是包羅萬象
小至迴紋針，過期的小罐頭
藏在抽屜滿滿的小紙條、小卡片
還有最令人受不了各式各樣的購物袋
不過現在還好
費了四組整理盒暫時把它們安頓好了
尤其，耳朵清淨多了
很久沒聽到媽媽靠在我的耳邊說：
＞＞叫妳女兒把房間收乾淨啦！--------＆＊＃！-------
（五）其實是放不下心
妳不在家以後
覺得家裡好像變的更大
從房間到書房距離像是拉長了許多
移步到妳門口感覺總是很沉重
老想在房間抓些妳的氣息
撫摸床舖帶來微兒的溫暖
可是看到妳那孤單的枕頭
禁不住的淚水一下就濕潤了眼眶
每次，紅著眼眶的媽媽老是問我：
是不是想女兒？
羞澀的我
總是不敢抬起頭
只能低沉的說：
妹妹的布娃娃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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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出嫁前後（摘錄自吳振財文選集）
（一） 愛掉眼淚的媽媽
鳥毛訂婚後的第三天就得趕回日本開學
怕影響她的情緒，我們這一家人好像早就講好的默契
這兩天不敢太多的說話
也不敢太正面看她
她幾乎把自己留在房間
門沒上鎖
我渺了幾次媽媽，老是看她在門口發獃
其實我何嚐沒有在留意裡面的動靜
只是媽媽低泣的聲音 太吵
（二） 沉重的行李箱
媽媽有時候就是很白目
一直催著我為妳打包行李
那知道我今晚是怎麼搞的
每催一聲淚水就往內心吞
僵硬的兩手顯得更笨拙
重覆的動作，反覆的打包
心中反覆的在計較
這樣的打包行李，妳還能給我多少回
（三） 嘰嘰喳喳的妳
習慣了妳在家
嘰嘰喳喳的沒停
更習慣每天期待妳下班回來時
那些說不完的新鮮事
再平常的話題，從妳口中描述出來，就像故事一樣
我們更習慣了妳在回家途中的話題預告
我跟媽媽會趕緊把手邊的事情暫停下來
因為妳老是說不重複第二遍
不然就得等明天的新話題
或許還沒習慣妳不在家
門口的按鈴聲
總會讓我跟媽媽搶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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